數字(zi)經(jing)濟時(shi)代(dai)(dai),快遞小哥、外賣騎手、網約車司機等涉及約2億靈(ling)活就業勞動(dong)(dong)者撐(cheng)起零工(gong)經(jing)濟新業態(tai)。這個(ge)龐大勞動(dong)(dong)者群體日益凸顯的工(gong)傷風險、“青(qing)春飯焦慮”等職業痛點,成為兩會熱議話題之一。多位代(dai)(dai)表委員(yuan)提(ti)交了相關建議和提(ti)案。
零工經濟:穩就業“緩沖器”“蓄水池”,從“公司+員工”轉向“平臺+員工”模式
“零工市(shi)場(chang)”“靈(ling)活就業”引人注(zhu)目地出現在今年兩(liang)會(hui)的重要文件中。
政府工作報告提(ti)出,支持各(ge)類勞動(dong)力(li)市(shi)場、人(ren)才(cai)市(shi)場、零工市(shi)場建設(she),廣(guang)開就業(ye)門路,為(wei)有意(yi)愿有能力(li)的人(ren)創造(zao)更多公平(ping)就業(ye)機會;“十四五(wu)”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草案也提(ti)出,建立促(cu)進創業(ye)帶(dai)動(dong)就業(ye)、多渠道(dao)靈活(huo)就業(ye)機制(zhi)。
不同于傳統就(jiu)業(ye)(ye)(ye)模(mo)式,在數(shu)字(zi)經濟(ji)時(shi)代,靈(ling)活就(jiu)業(ye)(ye)(ye)人(ren)群正日趨龐大。按人(ren)社部等部門公布(bu)的(de)數(shu)據,我國靈(ling)活就(jiu)業(ye)(ye)(ye)從業(ye)(ye)(ye)人(ren)員(yuan)規模(mo)達2億人(ren)左右。其中,很大一(yi)部分選(xuan)擇依托互(hu)聯網的(de)新(xin)就(jiu)業(ye)(ye)(ye)形態。
全國人大代表、騰訊董事會主席(xi)兼首席(xi)執行官馬(ma)化(hua)騰提交了(le)《加快推動新(xin)(xin)就(jiu)業形態(tai)發展、助力(li)穩就(jiu)業的建議(yi)》。他說,新(xin)(xin)的就(jiu)業形態(tai)除在電商物流、網絡送餐(can)、網約車等(deng)生活服務(wu)領域外,還(huan)依托知識創意領域和平臺不(bu)斷衍(yan)生。
中(zhong)國人民大學勞動人事學院等(deng)發(fa)(fa)布(bu)的《中(zhong)國靈(ling)(ling)活用(yong)工發(fa)(fa)展(zhan)報告(2021)》顯示,2020年企業(ye)采用(yong)靈(ling)(ling)活用(yong)工同比增長(chang)逾11%,達到55.68%,有近30%的企業(ye)表(biao)示穩定或(huo)擴大使用(yong)規模。
馬化騰表示,新就(jiu)業(ye)形態具有就(jiu)業(ye)容量(liang)大、進(jin)出(chu)門檻(jian)低、靈活性和兼職性強等特點(dian),形成(cheng)“蓄水池”與“緩沖(chong)器”作用,在勞動力市場(chang)中(zhong)與標準(zhun)化就(jiu)業(ye)相互補充。
民建(jian)山西省委(wei)副(fu)主委(wei)、山西省市場監督管理(li)局副(fu)局長(chang)李志強代表說,隨著經(jing)濟(ji)結構轉型升級、人(ren)工智能和互聯網等新技術的應用,平臺經(jing)濟(ji)和共享經(jing)濟(ji)發展速度將進一(yi)步提(ti)升,釋放更大新就(jiu)業形態潛能。
值(zhi)得(de)注意的是,靈活就業改變(bian)了勞動者與(yu)雇主之間的傳統關系。中國人民(min)大學公(gong)共(gong)管理學院(yuan)教授許光建表示(shi),勞動者從“公(gong)司(si)+員工”轉向“平臺(tai)+員工”模式,也由此產(chan)生(sheng)不少前所(suo)未有的利益矛盾(dun)。
痛點:工傷、養老、職業培訓均難保障
部分代表委員與專家表示(shi),對于(yu)靈活就業(ye)人群(qun)的勞動權(quan)益保障,尚(shang)存在法(fa)律(lv)依據(ju)不足、制度(du)設計(ji)不完善等問題。
問題比較突出(chu)且(qie)頻頻引發社會(hui)輿情的是工傷保險缺失。“靈活就業人員(yuan)在遭受工傷事故(gu)后,常常因為(wei)不能參加工傷保險而無法享受相應待遇。”全國政協委(wei)員(yuan)、天津(jin)市濱海(hai)新區政協副主席蔡(cai)慶(qing)鋒說。
去年底,某外(wai)賣平臺一騎手在(zai)送餐(can)途中猝死,其家(jia)(jia)屬在(zai)追究工傷保險(xian)責任由誰承擔時,被(bei)告知僅可(ke)以獲得2000元(yuan)人(ren)道(dao)主義賠償和3萬元(yuan)商業意外(wai)險(xian)賠償。在(zai)社會廣泛關(guan)注(zhu)下,該平臺最終(zhong)給予騎手家(jia)(jia)屬60萬元(yuan)撫恤金。
在(zai)靈(ling)活(huo)用(yong)工(gong)(gong)模式下,用(yong)工(gong)(gong)企業與靈(ling)活(huo)用(yong)工(gong)(gong)平(ping)臺(tai)之(zhi)間、靈(ling)活(huo)用(yong)工(gong)(gong)平(ping)臺(tai)與工(gong)(gong)作人員之(zhi)間均為合作關系,不受勞(lao)動(dong)法、勞(lao)動(dong)合同法等規(gui)制勞(lao)動(dong)關系的(de)法律法規(gui)約束。
人社部的調(diao)研(yan)顯(xian)示(shi),在缺少(shao)工(gong)傷保(bao)險(xian)的背(bei)景(jing)下,多數(shu)平臺企業(ye)通過(guo)購(gou)買(mai)商業(ye)保(bao)險(xian)實現其(qi)從(cong)業(ye)人員的職業(ye)傷害保(bao)障(zhang)。但與(yu)工(gong)傷保(bao)險(xian)相比,靈活從(cong)業(ye)人員購(gou)買(mai)的商業(ye)險(xian)普(pu)遍附加值低(di)、保(bao)障(zhang)力度小。
還有部分靈活就業者由于沒(mei)有繳納養老保險,只能趁年(nian)輕拼命(ming)掙錢。記(ji)者發現,很多公司外賣騎手社保缺失(shi)。
一些代表委員建議,政府和用(yong)工方(fang)要幫助從(cong)業者(zhe)解(jie)決只能吃“青(qing)春飯(fan)”問(wen)題,妥善解(jie)決社保繳納(na)問(wen)題。
此外是勞(lao)動(dong)者可持續(xu)發展問(wen)題。李(li)志(zhi)強說,現有職業(ye)(ye)指導、技能培訓等就業(ye)(ye)扶持和服(fu)務保障體系主要面向(xiang)傳統(tong)行業(ye)(ye),沒(mei)有充分覆蓋到新(xin)就業(ye)(ye)形態從業(ye)(ye)者。
職業傷害保障試點將加快推進,新業態勞動關系規則要傾聽弱者聲音
政府工作報告和規劃(hua)綱(gang)要(yao)草案均對相關問題作出回應。
政府工作(zuo)報告指出,支持和規范發展新(xin)就業形(xing)態,加(jia)(jia)快(kuai)推進職業傷害保(bao)障試點。繼續(xu)對(dui)靈活(huo)就業人(ren)員(yuan)給予社保(bao)補(bu)貼,推動放開在就業地(di)參加(jia)(jia)社會保(bao)險的戶籍限制。
規劃綱要草(cao)案提出(chu),加強勞(lao)動(dong)(dong)者權益保障(zhang),健全勞(lao)動(dong)(dong)合(he)同制度(du)和勞(lao)動(dong)(dong)關系協調機(ji)制,完善(shan)欠薪治理長效(xiao)機(ji)制和勞(lao)動(dong)(dong)爭議調解仲裁制度(du),探索建立新業(ye)態(tai)從業(ye)人員(yuan)勞(lao)動(dong)(dong)權益保障(zhang)機(ji)制。
多位(wei)代表委員提出了相關建議和提案。
蔡慶鋒在《關于建立(li)靈活就(jiu)(jiu)業(ye)(ye)勞動者職業(ye)(ye)傷(shang)害保(bao)(bao)險保(bao)(bao)障的提(ti)案》中建議,調整現(xian)行工傷(shang)保(bao)(bao)險制度,從立(li)法層面進一步規范此類勞動關系(xi),避免靈活就(jiu)(jiu)業(ye)(ye)人員在遭受(shou)工傷(shang)事故后(hou),無法享受(shou)相應待遇(yu)。
全國(guo)政協常委、民革中(zhong)央副主席、民革上(shang)海市(shi)委主委高小玫在(zai)提交(jiao)的大會書(shu)面發言(yan)《規范(fan)(fan)平(ping)臺(tai)用工,維(wei)護勞動者正當權益》中(zhong)建議,進一步規范(fan)(fan)平(ping)臺(tai)用工合同,制訂(ding)平(ping)臺(tai)用工專項(xiang)法規,加強勞動監察(cha),規范(fan)(fan)平(ping)臺(tai)管理,防止(zhi)優勢(shi)地位方濫用權利。
一些代表委員建議,拓寬靈活就業(ye)(ye)(ye)群體參與社(she)會保(bao)障渠(qu)道,為就業(ye)(ye)(ye)困難群體提供免費在線課(ke)程和(he)就業(ye)(ye)(ye)指導服務(wu),建設勞(lao)(lao)動者終身學(xue)習的(de)“數字學(xue)堂”等,以保(bao)障和(he)服務(wu)新(xin)就業(ye)(ye)(ye)形態從(cong)業(ye)(ye)(ye)者的(de)身心健康和(he)可持續發展。要盡量(liang)(liang)減少互聯網對勞(lao)(lao)動者“工具(ju)性”的(de)放大(da),增強對個人安全、尊嚴(yan)、可持續發展的(de)考量(liang)(liang)。
“新業(ye)態制(zhi)定勞動(dong)關系的規則要傾(qing)聽弱者聲音。”許光建認為(wei),制(zhi)度設(she)計要兼顧各方利益訴求,創造共贏的發(fa)展模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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